molly

神明会教会你遗忘悲伤的方法。

[少女歌剧/迷宫组]G弦上的遥远星辰

*新人第一次写迷宫组(搓手手)

**流浪地球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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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没有春天,没有夏天,没有秋天,只有无穷无尽重蹈覆辙的冬。

 

西条克洛迪娜对天堂真矢的印象还在八年前,那时她们刚二十岁出头,真矢酒红色的长裙在店门口暗黄灯光映照下似有星星在闪烁,金色的束腰丝带被捆扎出标准的蝴蝶结安稳垂落。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太关注这些,保持着右手优雅地托起酒杯的姿势面对远方出神。

克洛迪娜明白,但不敢去看,她知道那是剧院的方向。

隔着无数林立的店铺和来往人群都能隐约看见的、来自天边的一抹橙红色光亮,在无星也无月的夜空中似在无声地哀鸣,成为她自此以后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在喧闹的酒吧中像是划定了边界般的寂静,沉默到两人似乎都在数着对方看似平静的呼吸声。

“我想去那边看看。”

她读懂了真矢眼中的暗示,那边危险。

“火迟早会过来的。”

真矢没有回答,盯着酒杯中最后的一点红酒流转出的微弱光辉。克洛迪娜望着远方不再说话。

她知道真矢并不会是妥协者,而是与她站在一边的人。

最终她们人生中第一次抛弃了所有的面子约束在冰冷的街道上逆着人流全力奔跑,对人群中“那个不是天堂真矢吗”“你看那个人好像西条”的惊呼置若罔闻。在剧院门口停下时克洛迪娜弯下腰撑着腿喘气,抬起头对着除了额头有汗外看不出刚长跑完的真矢眨眨眼。

在她们面前,是层层围着的叫好人群和快要燃烧殆尽的剧院,棕黑色的骨架被橙色的火光点亮,眼前似乎有一闪而过的一抹血色。

“若被囚禁于舞台之上”

“直至生命燃尽舞蹈才会结束。”

克洛本能地脱口而出下半句。

沉默。

“我要去太空了。”真矢仍旧看着前方。

好像心中猛然被抽起什么似的、瞬间的无措感。迷茫随着四周玻璃隔墙的打破潮水般涌来,漫过胸腔和心脏。克洛转过头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紧咬嘴唇默默移开视线。

喧嚣和吵闹在那一刻遥远得像是天边的耳语,空气中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

“奈奈她们知道吗?”

“还没说。”

“需要我帮忙通知吗?”

克洛木然地机械式回答着,好像大脑宕机般一片空白,却又不得不做出点回应来避免沉默。

“不用了,暂时先不告诉她们吧。”

 

 

地面大狂欢之后的第三天,克洛迪娜疲惫地推开地下城居所的门,挂好外套后想起仍在包里的手机,一打开屏幕上就跳出四个未接电话,无一例外地来自天堂真矢。

早上7:39、早上7:41、早上7:45。

最后一个是早上8:40。

她慌乱地拨通真矢的号码,结果同她预料的一致,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克洛迪娜按下锁屏键靠在沙发背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屏幕熄灭的那一刻缓缓地闭上眼。

一天后她收到一个包裹,空空如也的箱子只在底部静静躺着一个雪白的信封,里面是一张不知哪个国家的风景明信片和一张照片。那是她们九个人在最后一次Starlight表演结束后的合影。

而在此之后、是漫长的空白。

 

 

大多数人没有去关注刹车时代到底用了多少年,大多数人也不会去考虑两千五百年后、流浪的日子真正结束后的计划。仅仅是两千五百年这个数字,就足以将绝大部分人困顿在枯燥乏味无穷无尽的生活中。“抓紧当下”这四个字被越来越多的人奉为人生信条,被每一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人们不加犹豫地全盘吞下,或者被夜晚突然披着被子坐起面对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地下城的夜空愣神的孤独者连同叹息一起敲打进灵魂深处,成为没有选择的现在和被选择的未来之间缝合线的证明。

这是连希望本身都在被不断辩论的时代。飞船派和地球派之间的争论一直延续到流浪计划被执行的日子都从未断绝,天堂真矢再未与她联系,或许正是因为事态的缘故。

克洛迪娜在地下城的一所小学当美术老师——不是原来的那个美术,在这个理工科全面压倒文学艺术的现在,美术课有了一个永恒的主题:太空。克洛迪娜习惯于坐在讲台边撑着头,看下面的孩子模仿着四周墙壁上的全息投影画画。那时她总会想起高中时端坐在教室中的自己,想起天堂真矢,那些透过玻璃窗的傍晚阳光都恍若隔世,而在夜晚仍被无数次吟唱的歌词却脱口而出。

小さな星を摘んだなら

若你摘得渺小的星星

あなたは小さな幸せを手に入れる

你就会得到微小的幸福

大きな星を摘んだなら

若你摘得巨大的星星

あなたは大きな富を手に入れる

你就会得到庞大的财富

 “西条老师?”坐在第一排的短发女孩子偏着头眨眨眼,“西条老师说的,是星星吗?”

克洛迪娜回过神来,小女孩澄澈的双眸是不含杂质的真诚。而她却一时慌了神,面对小女孩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思索再三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画下深深地刻在她梦中的两颗星星。

她站起身,举着这张纸在教室里绕了一圈。被黄色蜡笔粗线条勾出的轮廓在四周行星发动机的全息投影下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因孩子们伸长脖子纯粹的好奇的目光而延展出宇宙的深度。

その両方を摘んだなら

若能摘得这两颗星星

あなたは永遠の願いを手に入れる

你将会获得永远的愿望

缥缈温柔到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在数百千米的地下城真真切切地回响着。

第二天,西条克洛迪娜辞去了教师的工作。

 

 

神乐光进门的时候,克洛迪娜刚把桌上的大部头又翻过一页。

“西条学姐,这个给你。考核时间开始是明天上午八点。”

“谢谢。坐下喝杯咖啡?”克洛站起身。

“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去。”

克洛忽然发现神乐光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搭在修身的白色军服上,双排扣在灯下还反着光,成熟与平和这种本以为不会在她身上看到的字眼被完美地融合进每一个部分,又从眉眼间如此自然地流露出来。

“那个……小光?”

“嗯?”

“你眼中的星星,是什么样子的?”

克洛低下头,不敢去回应她的目光。

神乐光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本来是星星发饰的地方。那个发饰自从她工作以后就没再戴过,但当有人提及星星,她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被安好地、随相簿和剧本放在一起的青春纪念。

“是我认为的它的样子。”

 

 

考核通过得异常顺利,在经过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西条克洛迪娜进入了太空。

“下面为大家介绍一下,”飞船的船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声音也一如他的形象般浑厚,“这位是西条克洛迪娜,我们时隔三年迎来的新人。”

一片鼓掌声中,克洛迪娜害羞地微微低下头,再抬头时,一瞬间就对上了天堂真矢的目光。

 

 

“为什么总要躲着我,真矢?”

“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不会认输的。”

天堂真矢从控制台上抬起头,几天来第一次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下克洛迪娜。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你改变的又是什么?

克洛迪娜犹豫着收回目光,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句话。那一刹那她想起在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夹心糖,甜甜的硬糖外壳里包裹着微酸的果酱。小的时候她会在硬糖壳只剩薄薄一层的时候一口吞掉,长大了之后则会在最开始就咬开糖果让酸与甜同时自舌尖蔓延开来。那时的她看到诗集中用“废墟中升起的月亮”来比喻这种感觉,而她在数年之后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

好像所有人都变了样子,而天堂真矢不知道的是,她再也找不回那个十八九岁的自己。

 

飞船上的任务并不多,日常维护占去了绝大多数,而且据说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天堂真矢总是避免和克洛迪娜交流,直到一个月后,船长拍拍手示意大家聚集起来:“距飞船开始执行任务开始已经九年了,今天大家可以小小地庆祝一下。”

鼓掌完散场,克洛迪娜追上了天堂真矢。真矢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跟过来,径直走进了自己的舱室,拉开柜子的最上层拿出了半瓶红酒。

克洛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看着她倒满了两只杯子。

“这瓶红酒,是奈奈带给我的。”

正想着找个话题的克洛迪娜听见天堂真矢开口,随即没有打断让她一直说下去。

“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年,有一天船长说,有个人要见你。我打开门一看是奈奈。当时是飞船需要的新一批物资运输,再加上零部件的更换,来的人比较多,奈奈就跟着他们上来了。”

真矢抿了一口红酒。

“奈奈还是那个发型,但看上去瘦了许多。她把一个箱子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这瓶红酒,示意我不要说话,又找出两个杯子倒满。”

真矢像是在看着舱门,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奈奈说祝贺我找到新的工作,还说有空回去看看什么的。我们当时就这么坐着随意地聊着天,她给我讲了地下城的情况,还有她现在在下面的工作,我就只是听,直到她起身去倒下一杯酒的时候,我问她,纯那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奈奈停住了,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在我意识到什么想要出口挽回之际,她说,她在南极之南。”

“然后她转过身,避开我的目光把酒满上。我们后来都没有再说话。”

克洛迪娜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天堂真矢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第三杯,她伸出手试图去拉住真矢握紧酒杯的手。

“真矢,别喝了。”

“西条克洛迪娜——”

她生平第一次、第一次听到天堂真矢如此郑重又如此犹豫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你到底不想输给我什么?”

“我……”

她起身惊恐地后退,拉开的那点距离被天堂真矢两个跨步抹平,朦朦胧胧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如被泼了一桶冷水般明晰。

“克洛迪娜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对歌剧表演毫无兴趣,但是父亲和母亲都是音乐剧演员,家中长辈也都希望我走这条路。然后我就开始,我开始去听父亲花高价买票的音乐剧表演,我开始参加舞蹈培训,我开始顺从地被他们带去参加社交宴席。我开始把他们设定好的道路在心底一遍遍重复,然后我成功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歌剧表演。”

“但我接着发现,我只喜欢歌剧表演。”

窒息感蔓延进每一个角落,克洛迪娜已经退到墙角,紧缩的舱门没有留下一丝逃跑的可能性,视野中只有天堂真矢,紫色的双眼紧盯着她却一字一句缓缓道来的天堂真矢。

“我当时没放在心上,自以为找到了可以专注一生的职业。然后、”

“然后人们发现氦闪可能会爆发、地球派占上风计划准备启动的时候,长辈又说,现在来看的话,当宇航员是唯一的出路。于是我开始看那些相关的书籍,报名参加了选拔,成为了第一批被录用的几万人之一。我还是骗自己,即便是在来了这里之后,一如既往地骗自己,尽管这个职业把我曾经所有的浪漫情怀贬得一文不值。”

“我又一次成功了。我对他们厌倦的枯燥无味的生活心甘情愿地投入巨大的热情,船长还说他退休了就把职位交给我。”

两声笑、凄凉而自嘲的笑。

“但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所有的、所有的别人想让我去做的事、所有的别人期待我做的事、所有的别人认为我应该做到的事,只要我也无数次地对自己重复‘是的我的确自己想做’,它们就会真的变成我发自内心想去做的事。”

“我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她听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空气中的酒精味如此地熟悉,她想起那天的人潮涌动,想起燃烧的橙红色火焰,想起放下一切的奔跑,想起那时还是少女的她们,想起如今的三十岁、真真切切的三十岁。

 “所以,西条克洛迪娜,你到底不想输给我什么呢?”

她的语气在那一瞬间温柔下来,像是一个讲述故事的人画完了最后的句号般的、放下一切的释放感。但是克洛知道它们还在,在被她扶着缓缓坐下的躯体内,在碎裂的玻璃边。

克洛迪娜忘记了那天她是怎么找回声音和意识,只记得她毫无时间和逻辑顺序地讲完了自己在地下城的经历-或许这些经历本身对她来讲也毫无时间和逻辑顺序可言-她看向自己被灯光照亮的双手,然后说:“当时……那些孩子们都用一种新奇又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她用手捂住脸,平复急促的呼吸声,心脏像被撕扯般孤独地疼痛着。

“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回应他们的期待。”

舱外是漆黑如常的太空,舱内是永不结束的白昼。指缝间透进的光是如此的刺眼,她缓缓闭上眼,不去管滴落在手掌中的眼泪。

“我觉得我需要、我需要一些什么让一切得以继续下去。”

 

 

久别重逢不一定是个好词。

沉默的气氛并没有让人安心多少,不安与焦虑的针线蔓延成网,细密的针脚真真切切地扎在无可逃脱的心上,每一秒都像是被拉得无限长。

“他们应该散场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找得到路。”

克洛踉跄着起身,走到感应区边,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真矢。我不是有意……”

“没事,早晚都会说出来的。”

说出来我们都不是对方想的样子、还是说出来我们恰恰是对方所想的样子?

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晚安,真矢。”

克洛没有等待回答,果断地迈入感应区,在门打开的一刻快步走出。

 

 

工作一如既往,飞船上的人员不多,任务也不是特别重,交流的需求被大大的缩减,大部分时候三两句话就能完成一次数天一见的沟通。透过飞船的舷窗可以看到地球,隔三差五有人去那里发呆,有时还会有人热泪盈眶。

“我总觉得这人是信上帝的。”

克洛偶然间碰到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指了指正在窗边小声自言自语的年轻男孩子。

“嗨,管他的。谁还没信过上帝咋的?”

 

 

这一切一直持续到五年后的一天,整个飞船都被值班的人的惊呼吵醒,一窝蜂地冲到舷窗边。

地球已被白色的蒸汽所笼罩,强烈的太阳风产生的极光在空中出现,像是飘动的彩色光幕。冰蓝色的光芒环绕着整个人类的家园,白色的水雾就像飘逸的长发。那是只存在于刹那间的、仅此一次的美丽。

“像天神的光辉。”

克洛回头,发现是那个值班员,一头棕发的年轻男孩。

氦闪终于还是来了。

飞船陷入一片忙碌之中。船长终归还是老道,像是定海神针般站在那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所有人。小行星攻击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当最终结束时,克洛旁边黑色高马尾的女孩子一声长叹陷在了座椅上。

在一番漫长的全方位核查后,大家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船长对“第一次见到氦闪”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机放任他们去休息。克洛迪娜的目光越过散去的他们,停留在脸上仍一片平静的天堂真矢身上。她们大概是除了船长之外少数没有庆祝的人。

天堂真矢示意克洛去她的房间坐下。

“我想……给奈奈写封信。”

“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单单是氦闪……我觉得我无论如何都要给她写一封。”真矢蹲下去打开柜子,“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毕竟当初让她不要执著于永远的舞台的人是我……”

“那不怪你,真矢。我们都不希望看到奈奈那样被困在过去里……”

克洛停住。好像你自己现在没有被困住,她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都是。

“如果我没有阻止她,现在至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明明当时追求‘无法预料的舞台’的人是我,现在还是在做着日复一日都相同的事情。”

这是数十年后她们再次谈到地下舞台,没有燃烧自我的憧憬地谈到。闪耀的光辉像是只存在于已经在现在销声匿迹的童话故事,而故事的参与者终于明白那不是童话、也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只是无论怎样都有人抱憾妥协的无数种选择中的最优答案。

这是个一眼望得到头的时代,两千五百年的时间线平缓而坚实,漫长到不可动摇。

而拯救这些的是奈奈的回信,一切都很好的简短的寒暄以外,是附上的一张面包店的照片,背面有奈奈、真昼等人的签名,香子还努力用水彩笔做出了毛笔的效果。

她们的目光隔空交汇。

 

 

第三年,船长退休了。天堂真矢礼貌地回绝了让她接任船长的建议,所有人都对此感到震惊,唯独克洛没有。

在两个月后的一次例行维护检查时,有人带来了奈奈的回信。从那天以后她们就开始利用流动的人员与奈奈通信交流。

而这次的信足足两页纸。克洛不出声地在桌边剥橘子,耐心等待真矢把信读完。

“奈奈希望我们回去看看。”真矢放下信纸。

“能把两页的内容概括成一句话也是厉害。”

克洛最近习惯上了有来由有目的性地调侃真矢,真矢总是默契地予以回应,她们会为一个小问题一本正经地讨论上许久,然后选择一种她们看法以外的方案。

“剩下还有开面包店的心得。她详细地介绍了年轮蛋糕的制作方法——”真矢递过来那两页纸。

“但你只想要成品?”

她们难得地、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克洛就那样带着微笑读完了奈奈的信,小心地把它折好放回信封里,双手捧起信封贴在胸口。

她抬起头,房间内仍是旧有的陈设,真矢总喜欢把全息显示调成白色的不透明状态。她的目光仿佛穿过一个个舱室来到舷窗边,那里能看见如今的地球,正在脱离太阳系,按计划向半人马座飞去,四周的宇宙是空旷的黑,落水的孩子再也找不到稻草。但现在她明白、在逃离地球第七年之际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追寻的希望在哪里。

第二天,她们提交了返回地球的申请。

她们丝毫不会为彼此之间的默契感到惊讶。天堂真矢回绝邀请的那天,她拉克洛坐在床沿,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吗克洛,我们其实很相似。

从外在到百般掩饰下的内心,都如此的相似。

“那你猜我现在会说出什么?”

“你会说‘是的,我的真矢。’”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

 

 

九或许是个神奇的数字。

在地球最后一次借助木星的引力加速之后,近地轨道的飞船和空间站的任务大大减少,很多人提出了返回地球的申请,她们的申请直到两年多后才被批准。

出地面站的时候,真矢和克洛看到了来接她们的奈奈。奈奈一身米色的风衣好像和当年那件一模一样,淡绿色的发绳捆着的双马尾随着她招手而一上一下的跳动着,仿佛她是从有关过去的记忆中走出的实体。

奈奈熟练地驾驶着电动车带她们去她的面包店-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下,地下城的顶部更换了模拟蓝天和太阳的薄膜,四周的建筑不再是银白色的金属外壳,而是暗红色的砖块纹路或者米白色的墙漆状。

“他们在尝试把城市建成……原来的样子。”奈奈说。

“所以……”

“都是设定的,有专门的程序。在现在砖啊之类的已经很难找了。”

“哦……”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工作方面的?”奈奈试图换个话题。

“我觉得攒下来的工资当退休金应该没问题。”

“别听她个差点当上船长的人。只不过我们目前都没想好干什么。”克洛插嘴。

真矢突然来了一句:“开面包房吧,把奈奈的店弄成连锁。”

“我没意见。但是首先,你要会做年轮蛋糕。”

“奈奈——”

克洛在一旁偷笑。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计划居然真的实现了。

真矢和克洛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在奈奈的厨房帮忙,理论和实践的完美结合使得学习的过程快了许多,最终奈奈在一番全面完整的试吃之后满意地宣布两人可以出师了。选址、装修和选材等前期准备工作加起来历时约一年,在开业的前一天,奈奈邀请了九九组的其他人聚到店里。

“好厉害~不愧是真矢大人。”

“香子!不要吃那么多啦。”

“双叶亲,这可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真昼,试试这个。”

……

一片嬉闹中,克洛迪娜似乎看到神乐光对她微笑了一下。

 

店铺很快因美味的糕点而在周边地区拥有一定知名度,真矢和克洛也大胆地加入了很多新奇的外观设计进去,一时间附近的居民都在讨论这家店,也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拜访,但其中没有人认出过她们俩。过去的经历连同那只存在于明信片上的风景都是只属于渐渐老去的那一代人,而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选择对这些绝口不提。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满头白发的她们会坐在店里,撑着脸看来来往往的人,对同样满头白发的同代人和许多像那个女孩一样目光溢满真诚与好奇的小孩子们回以相同的、一如既往的和善微笑。也许那时她们会在客人的期待中讲起自己曾经的经历,讲起那些真真切切已经隔世的东西,用最文学化、最浪漫主义的语言。

 

 

-End.

*这篇我也不知道算he还是be……
**有个奈奈视角的番外,之后再单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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